18
「小鹿，找我們來幹嘛？」
「過聖誕節啊！」小鹿一副好心情。
「小鹿，你開玩笑嗎！吸血鬼沒有在過聖誕節的！」熊瑟覺得堂皇的笑了。
「那只是沒過，又不代表不能過，我過了多少個聖誕節了⋯」小鹿一副自豪的笑著。
「就當久違的一起吃飯，坐下吧。」看著剛踏進的勝完和秀英跟三隻吸血鬼僵持著，小鹿補了這句。
好不容易撐到了吃完飯，小鹿拉了勝完到一旁說話。
「小鹿，你明知道我現在的情況，為什麼還安排我們一起吃飯？」勝完用責怪的語氣問著小鹿。
「艾琳只跟你說我當時我渾身是傷倒在路邊，被她接回莊園休養的吧⋯」
「嗯⋯」
「連泰古他們也只知道這樣而已。」
「所以你想說什麼？」勝完挑眉看著小鹿。
「我當時才不是倒在路邊，是在教堂門口⋯」
勝完驚訝的撐大眼睛，然後又裝沒事的輕咳了一聲。
「那天就是聖誕節前夕⋯就因為在那個時刻，我又像人類說著那麼不像話的話，再加上我又是個吸血鬼，才被揍成那樣的狼狽。」
「我的家族⋯因為血晶泉事件早就已滅亡，只剩我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，後來我只能依附在其他家族下生活。」
「艾琳知道我遍體鱗傷，連心也是，她在帶我回莊園之前，先帶我去了一個地方⋯」小鹿的眼框微微含著淚。
「在人類廣場的聖誕樹下，她對了我說⋯」
『小鹿啊，跟我回去吧？雖然目前我只能在這棵樹下跟你約定⋯但我絕對不會放棄你的！』
『你到底在打算什麼？你一個吸血鬼在教堂出現⋯你現在又帶我來這個聖誕樹下做什麼鬼約定！不就是你們家族把我逼迫到這樣卑賤的存活著嗎⋯』
「那時的我很生氣，我不想跟吸血鬼再有什麼牽扯，因為她，因為她們這些人，讓我必須簽了卑賤的契約，幫人沒日沒夜賣命的工作⋯」
『小鹿啊⋯血晶泉的錯我無法彌補，吸血鬼的世界沒有神可以原諒我，我自己也無法原諒我自己，我只能跟人類的神禱告，請求祂能幫幫那些被我和我家族傷害過的人類⋯』
『我知道我沒資格⋯但如果只有一點能讓你們覺得好過一點，或許我也才能放過我自己的吧⋯』
「那時候她跪在雪地裡，低著頭，我聽不到她哭泣的聲音，但我看著雪地落下一滴滴的淚痕，我感覺到她是真的很痛苦。」
『我的命就在這了，你想要就拿去，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，那就證明給我看！所以⋯所以⋯欸起來，不要再哭了！你最好真的會照顧我⋯說話算話啊！』
「那時的她才轉頭過來，給我一個微笑。然後她說⋯」
『謝謝你⋯至少讓我在這一刻知道我還值得活著。』
當鐘聲響起時，艾琳向前輕抱了我拍拍我的肩。
『我真心和你約定，我不會放棄你。』
「所以我才每年在這學校都堅持弄了聖誕樹，也跟同學們一起過聖誕節。」
「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麼？」
「我曾經也跟你一樣，憎恨著他們。但艾琳她有太多的苦衷只能自己承受，那麼多年了，甚至連泰古都不知道的痛苦⋯」
「她的付出難道都只是在利用嗎？感受這一切情感的我們不是更知道真心的嗎？」
窗外，熊瑟剛做完一個雪人，椰幫那雪人圍上艾琳的圍巾，泰古只是看著她們溫暖的笑著。
「進去她的房間看看吧，找你要的真相。」小鹿從口袋拿出一把鑰匙，抓了勝完的手塞了進去。
回去後，勝完坐在床邊想起了小鹿的話。
到底是哪時候開始改變的呢？
勝完抱起了床上的棉被，將頭埋了進去。
「我在這，別哭了。」
這時候艾琳也是真心的嗎？
「小溫蒂，忘了過去說不定是一件幸福的事。」
艾琳那時候一定很心痛吧⋯但我卻⋯
「小溫蒂！」
是艾琳溫柔的眼神。
「溫蒂。」
是艾琳輕柔的呼喚。
勝完把棉被丟一旁站起身，披了大衣和套了雪靴，就往艾琳那棟走去。
真的走了呢⋯
勝完看著她曾經來過，如今卻空盪的房間。
摸著書架上的每本書，充滿著斑駁。
這些書你讀過了幾次了呢？
勝完看著書桌，彷彿能看到艾琳認真看著書的臉龐。
這是⋯那張照片？
艾琳不是很寶貝這個嗎⋯怎麼沒帶走？
勝完拿起了照片，手指卻一不小心勾到相框架，相框就嗙的掉落在地上。勝完急忙撿起來想裝好放回去。
咦，這後面還夾了一張紙？
勝完打開一看，泛黃的紙張上，是一個綁著馬尾美麗的女人，笑的燦爛。
看起來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。
簽名看起來是W⋯e⋯n還是r⋯，啊，是Wendy啊！
「你手上拿的是什麼？」
勝完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。
泰古走近她，將手上的紙抽走。
「哪裡來的？」泰古看到那張紙後，語氣緩和了下來。
「相框後面夾著的，我正打算放回去⋯」勝完有些慌張往後退了兩步。
「她是吸血鬼溫蒂，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她⋯」泰古聲音略帶沙啞。
「嗯⋯」
「艾琳一直深愛著還是她⋯」泰古流露著一絲哀傷的神情。
「我本來以為即使是你，或是那個人類溫蒂，哪怕只是一點，我都希望艾琳能忘記她，好好的愛著你們。這樣至少她的苦痛能少一點⋯看來是錯的，我從頭錯到尾⋯」
泰古走到了書桌，拿起了艾琳留下來的書，遞給了勝完。
「下面那排燙金的文字⋯」
勝完之前沒注意到上面寫著 Wendy Jr.。
「你唯一看不懂的那張紙⋯上面寫著實際的製作方式⋯血晶的效果是⋯」
泰古摸了那張在泛黃紙上，笑的開心的臉孔。
「復活。」
空氣中飄蕩著泰古簡短的回答。
是一陣空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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