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候，會突然覺得自己空洞的難以排解。
是找不到原因的一種難受。
如同一起床看到窗外是陰天，心裡總是一股鬱悶。
然而，今天就是那樣的一天。
我按下了鬧鐘，賴了一下床，又梳洗了一下，現在時間7:43，應該還來得及。
「嗯⋯飯卷OK，水果⋯嗯⋯啊，差點忘記海帶湯。」
我邊將剛剛唸的東西裝進了袋子裡，腦袋想著還有什麼忘記的呢⋯
「啊啊，得搭上那班公車才行啊！」
我拿起了包包和便當袋趕緊衝出門。
這樣不順利的感覺是怎麼回事。
真的是還好能趕上了。
摸摸口袋。
等等！
我的 T money 呢⋯
司機和趕上班上課的大家不耐煩的看著我，我只能尷尬的笑著低著頭繼續找我的零錢，只能祈禱有帶夠零錢啊。
事實果然跟期待都是相反的⋯
嗶。
「我幫她付了喔。」
這個人將背包往身後一甩，走到了一個角落的位置，靠著欄杆，拿出了耳機往耳朵一塞。
「那個⋯謝謝你⋯」
我走向前向她道歉，但她好像沒聽到，手指正在滑著Melon的歌單。
我戳戳了她的手臂。
「嗯？」
她拔下了一邊的耳機看著我。
「那個，剛剛謝謝你⋯」
「喔，沒關係啦～」
正當她想把耳機塞回去時，我才想起來。
「那個！」
她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臉，又突然笑了出來。
「怎麼了嗎？」
「請給我聯絡方式吧，我會再把錢還你的。」
她看了我一眼。
「手機給我吧。」
「喔？喔⋯」
她的手就這麼在空中等著。
我又急忙的撈了口袋。
「不會手機也沒帶吧？」
她依然燦爛的笑著，讓我的慌張⋯更慌張了。
「這⋯這裡。」
好險只是掉在包包底部。
「喏⋯這樣就有我的電話了吧。」
她把輸入的畫面給我看，在我要接回我手機時，她笑笑的按下了通話鍵。
「啊～不認識的電話我不接的，所以我也留一下你的電話吧！」
一切像是那麼的理所當然。
如果是別人，我可能早就放棄對話了。
對她，卻不討厭⋯
這樣結束了話題後，我們就再也沒開口了，直到⋯
「你也在這下車？」
我們一起按了下車鈴。
「哈，原來你也在這上課啊？」
「嗯⋯」
「我是現代藝術系的，那我就往這邊走囉，拜。」
她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朝我大力地揮揮手後就跑走了。
我⋯我也是啊⋯
我看著她的背影，慢慢的踏在她奔跑過的路上。
每天的這條路上，怎麼她走過了後，這條路彷彿明亮了起來。
「柱現，今天一起吃飯嗎？」
「啊不了，我在等人。」
我看了手機，都已經超過約定的時間二十分鐘了⋯
怎麼連個電話或訊息都沒有呢？
「呀。孫勝完，人呢？」
「啊～歐膩，米安捏，我今天就不過去了，想找教授問一些問題。」
「啊⋯這樣嗎？那⋯慶生呢？」
「慶生⋯？啊，對了吼！」
「你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嗎⋯」
「那晚上一起慶祝嗎？」
「好。快去吧你！」
我看看手上的便當⋯這下該怎麼辦呢？還有海帶湯呢⋯
突然有人從背後點點我，我轉頭。
「果然是你！你也是這個系的嗎？」
我點點頭。
她又跟朋友講了幾句話，就揮揮手讓朋友先走，轉過來拉了我一把，湊到我臉前又笑了一臉燦爛。
「嗯⋯我是瑟琪，大一生⋯嗯⋯奇怪大一生我應該都認識啊，怎麼沒看過你？」
「我是⋯大四的。」
說實在的，她真的很不會掩飾自己的驚訝。
「歐⋯歐膩嗎？！」
我其實瞬間有些不悅的感覺湧上。
雖然不想因為臉被認為是大一生，但這樣的驚呼還是讓我覺得煩躁。
「幹嘛？」
「啊，不是，因為看起來很漂亮⋯不是⋯呃，就是很像同齡親辜啊。」
好吧，這麼說，這麼害羞慌張的說，有點可愛。
又幫我解圍，有點帥，原諒你。
「那個⋯瑟琪？」
「喔喔，歐膩，請說。」
比起剛剛，她的語氣尊敬了不少，但怎麼說，她好像很喜歡這樣叫歐膩的感覺。
怎麼知道的呢？
大概是她的表情吧，我猜。
小熊維尼
「你中午如果還沒吃飯的話，能幫我一個忙嗎？」
「嗯，我還沒吃，要一起去嗎？」
「啊，事實上呢，我幫我朋友做了便當，但她臨時不能過來了⋯裡面又有湯，不是很想提著再晃到下午呢⋯」
「真的嗎？！好啊。啊，歐膩～那這樣公車錢就不用還我了怎麼樣？」
我看著她認真的說著這划算的交易，忍不住的笑了出聲。
「好～就這樣吧。」
我們找了個野餐桌坐了下來，我看她吃飯好像很享受的樣子，只是吃的速度有點快⋯
「你⋯很餓嗎？」
她將手上的櫛瓜餅塞進嘴裡後，才看向我。
「嗯，喔？」
她挖了一口湯又送進嘴後，滿足的笑瞇了眼。
「其實我本來沒那麼餓的，但真～的很好吃，所以好像越吃越餓了。」
我其實沒注意她在說什麼，看她筷子一直夾著菜，嘴裡一直說著好吃，看著也很療癒。
真是奇怪，早上覺得她幫我解圍的樣子真是帥氣。現在覺得她很可愛，像個⋯什麼動物之類的。
如果是這樣的動物，我應該就不會怕了吧？我想。
「歐膩～你都會幫朋友做便當嗎？」
「嗯？喔～不是。」
看的出神了我，趕緊回神裝沒事。
「朋友今天生日，所以才想說幫她煮個海帶湯，也帶個便當⋯但她⋯」
「康瑟琪，坐這幹嘛？」
有個人從後面經過推了瑟琪一把，然後一跳壓上了瑟琪的背。
「喔，抱歉，你好。」
那個人注意到我正在看著他，覺得冒失的道了歉。
「啊⋯沒關係的。」
那個人後來就靠在瑟琪耳邊說了一些話，雖然沒有很清楚，但大概聽到了對方要瑟琪加油。
瑟琪又是一陣害羞的臉⋯
看到我正疑惑的看著他們，那個人就拍拍了瑟琪的肩。
「等一下溜冰場見喔。」
「欸，可是看起來要下雨了耶！」
「不會啦，等你來。」
我看瑟琪似乎還有事的樣子，就自己先收拾了餐具。
「啊，那個我來就好。」
剛說完瑟琪就拿了筷子把剩下的一點小菜都往嘴裡送。
「我收拾就好，你還有事吧？」
「不急啊⋯喔對了，歐膩下午有課嗎？」
「有兩堂啊～」
想到就討厭的課，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。
她居然伸手摸摸我的頭。
是一種輕柔，卻也感覺到她手指的觸感。
「歐膩啊～你也太可愛了吧～」
看著她盯著我的臉看，又帶點那樣好像是喜歡我這樣的語氣，瞬間有種害羞的感覺，只好把頭別了過去。
「歐膩，那下課要不要過來呢？」
「去哪？」
「溜冰場啊，但我們是要玩滑板就是了。」
瑟琪害羞的揉了自己的頭髮，似乎對這個邀請覺得有些難為情。
但我不知道有什麼好難為情的，明明剛才還一臉開朗⋯嗯⋯
難不成⋯
是個傻瓜？
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亂想到這，居然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「歐⋯歐膩？」
她正一臉茫然的看著我。
「啊啊，抱歉，好啊，我下課就過去～但我不能待太久喔，晚點我要幫我朋友慶生。」
「好啊～那就等你來！」
她開心的越過桌子抓住了我的手，彷彿得到了什麼天大的禮物一樣。
那掌心很溫暖。
說實在的接下來的課我真的沒什麼心情上，時不時就想到了瑟琪的臉。
想著她笑的燦爛的臉。
鐘聲才剛打下去的第一聲，我才終於專注在我眼前的書上。
快速的闔上、收拾，往這在學校三年多都沒去過的溜冰場走去。
嗯，故作悠閒的。
「歐膩～這裡！」
正當我要回孫勝完的訊息時，聽見了瑟琪從操場的另一頭大聲的呼喊著。
我快速地回了好後，就將手機放回口袋，依然故作鎮定的往瑟琪走去。
「你會滑板？」
「歐膩～我玩的很好呢，看看。」
看到她踩在上面輕鬆的滑了幾下，看起來是有那麼一回事。
「喔～不錯嘛，瑟琪！」
「歐膩，東西放著⋯」
她接過我的東西，放在旁邊的地上。
準確的說，放在她放在地上的外套上。
我覺得不好意思，打算接了回來，卻被她邊推走，嘴裡一直說著沒關係沒關係。
最後我放棄跟她爭奪了，轉過了頭拿起了她的滑板，我偷笑了。
「歐膩，來，一隻腳踩上來看看。」
「不要⋯感覺好可怕⋯」
「不會啦～不然這樣⋯」
瑟琪抓了我一邊的手，繞過她的後頸，她的一隻手握住了我肩上的手，另一隻手環著我的腰。
「一隻腳上來，然後另一隻腳滑。」
我照著做了，但⋯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，喔某某，好可怕！」
被我一踢的滑板，直直的往前滑去。
回過神才發現我雙手正勾著瑟琪的脖子。
離她的臉，很近。
她正一臉擔憂地上下看著我。
「還好嗎歐膩？有受傷嗎？沒關係嗎？」
「那個⋯只是因為太害怕了⋯」
瑟琪是被我嚇到了吧，看她一臉傻的樣子。
「噗。」
她突然大笑，讓我一陣羞愧湧上了⋯
正當我尷尬的眼神不知道該放哪時，瑟琪拉掉了脖子上的圍巾，往我的脖子一圈⋯
「幫我保管一下囉～」
瑟琪腳一踩滑了朋友幫她溜回來的滑板，嘴裡呼出了長長的白煙，就這樣張開了雙手追逐著朋友。
看上去真是帥氣啊⋯
我抓著瑟琪的圍巾在手裡搓揉著，低了頭埋進了瑟琪的圍巾裡。
明明是陰天，卻有著陽光暖暖的氣味。
這種心裡湧上的踏實感真的很舒服。
就這樣只是看著她滑著，偶爾她會滑回來我身邊陪我聊幾句。猜測著她每次繞回我身邊的時間倒也一點也不無聊了。
第一次想放棄和勝完聊天的機會繼續待在她身邊⋯但，今天是勝完生日啊，可不能這樣啊⋯
自己都對自己冒出這樣的想法感到慚愧呢⋯
「喔，柱現，這裡。」
「呀！孫勝完啊！今天放我鴿子啊！本來有煮海帶湯給你的～」
孫勝完伸出了手想接過袋子。
「我的海帶湯呢？」
「喔？喔⋯那個⋯因為不想提著太久，給別人喝了⋯」
「誰啊？居然你會給他喝⋯我認識的人嗎？」
「嗯⋯喔？跟你同年級呢，但你沒見過她吧⋯」
勝完露出疑惑卻又帶著那賊賊的神情。
「誰啊？」
「喔⋯她說她叫瑟琪⋯」
「瑟琪？康瑟琪？！」
「這麼說⋯我不知道她姓氏呢⋯」
「是不是一個比你高一點，笑起來眼睛瞇著，然後感覺有點呆萌又帥帥的人？」
「喔？你知道？」
「呀，柱現啊～她在我們系上很有名氣啊，學長姊都知道她呢⋯」
「我不知道呢⋯」
「然後呢然後呢？」
我就把早上到剛剛的事都跟勝完說了一遍，勝完邊聽著邊一直點頭。
「嗚喔！大發啊！你這個美到冒泡的一天，多少學妹羨慕啊～你！你你！看看周遭的視線啊，成為大家的情敵了你。」
「什麼啊⋯說什麼了你⋯」
有點意外。
情敵這個詞出現在我身上居然有點驕傲感。
勝完夾起了桌上的小菜往嘴裡送，嚼著我的故事配著一口小菜和飯，吃得津津有味。
我叫住了店員。
「請給這裡一碗海帶豆芽湯吧。」
「果然⋯」
勝完用拳頭敲敲自己的胸口再指著我。
「還是柱現最好了～」
「這是蛋糕，還有禮物。」
當勝完開心的拆著禮物，說著一些事情的時候，我知道我又想得出神了⋯
好險勝完一點都沒發現⋯
防盜文，台灣獨立
只不過這好像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⋯
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根本斷了聯繫⋯
就像不認識一樣。
最近有時候會這樣看著手機發呆。
我知道自己在想什麼，其實這幾天也不是都沒看到瑟琪，只是⋯怎麼說⋯
她身邊好像總是圍繞著很多人，很忙⋯的樣子⋯
剛剛也是，又看到她了。
在咖啡車前面，有一群小學妹圍繞著她，有人送了她飲料，喔嗚～真是太誇張了，還有學妹拿著花給她，這什麼啊，告白嗎？！
想早點回家的我嘴裡忍不住碎唸了這些誇張行徑，繞到了另一邊的側門避開了他們。
雨⋯
還來的真剛好⋯的討厭。
拿出了包包裡的傘才走了幾步，有人鑽進了我傘下。
「歐膩～我沒帶傘～求收留～」
又是那個燦爛的笑容，在雨中仍然如此耀眼。
「你都躲進來了才問我嗎？」
心情有點奇怪，有點生氣，但又有點開心。
「我來撐。」
她從我手上接過了傘，手指劃過我手背的那瞬間⋯
我居然有點緊張⋯
「空出手了吧，這給你。」
為什麼⋯
她的每個聲音和動作總是能讓我心跳加速。
我趕緊低頭看著手上的這杯⋯
「這什麼？」
「柚子茶。」
我腦海還在想著好幾個為什麼想問時，瑟琪卻什麼話都沒說的笑了，看著前方開心的微笑著。
算了，這些問題根本一點都不重要吧。
我雙手捧著溫暖的柚子茶，和瑟琪的肩偶爾輕碰著，即使什麼都沒說，還是能感受到一股溫暖，和一點甜膩在我心上⋯有點麻麻的感覺。
在公車亭裡，我看她從包包拿出毛巾，為了擦幫我撐傘淋濕的半邊身體。
「歐膩～謝謝你囉！喔，公車要來了呢！」
瑟琪招招了手。
「什麼啊～你根本沒撐到傘吧？！」
我剛剛怎麼都沒注意到呢？
這樣很容易感冒的吧⋯
「有啊！你看！」
瑟琪撥了她乾爽的頭髮，甩了甩給我看。
我傻眼了一下，卻對她這個傻萌的樣子也無可奈何。雖然公車只有短短的幾站，但好像因為一起撐傘後，我們的距離也靠近了許多。
「歐膩～那拜拜啦，明天見！」
她又主動的幫我按了下車鈴。
她到底哪裡帥氣了啊？為什麼我的視線又追隨她而去⋯
「你下車後回家還有一段路耶⋯」
「喔～沒關係的⋯」
瑟琪還是繼續輕輕的揮著手，要我別擔心。
我又擔憂看著她淋濕的左肩，車門打開的那瞬間，我拉了她一把一起下車。
「歐⋯歐膩⋯怎麼了？」
她踉蹌了一下，然後反而拉住了我的手。
「那個⋯我家裡離這裡很近，我拿一把雨傘給你吧⋯」
「喔？⋯好啊。」
瑟琪似乎有稍微露出驚訝的眼神，但她語氣裡又很雀躍。
這傻瓜，開心都藏不起來的嗎？
又能繼續享受她為我撐的傘⋯
只有我有！
踏進家裡後，瑟琪暫時把包包放在我的鞋櫃上，都濕透了呢⋯
「這花⋯好像都被淋濕的差不多了呢⋯真是有些狼狽⋯」
看著瑟琪那樣有點失望的表情，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酸。
「同學送你的？」我故意裝作鎮定的說。
其實我明明都看到了，卻還是問了瑟琪，我是在想什麼⋯
「嗯？喔？不是啦⋯」
得到意外的答案讓我又驚又喜，我轉頭看著她。
「同學的姐姐開了花店，我想說買一束支持一下啊～」
瑟琪突然像是看到什麼往前走去。
「歐膩，你這瓶子沒在用對吧？我可以把花插在這嗎？」
「啊？你幹嘛不帶回家？」
「這種天⋯帶回家好麻煩啊，而且它看起來已經有些狼狽了⋯」
不，不。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。
這樣無害無辜開朗的臉⋯這是犯規吧⋯
「喔好吧，那就插在那吧。」
但我答應了⋯
家裡瀰漫著淡淡花香，這樣的香味好舒服。
這幾天，我的心情好到連勝完都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好事發生。
其實沒有，真的沒有。
只有這幾天遇到了瑟琪，她都會露出燦爛的微笑朝著我跑來。
有時候上課途中就在公車上遇到了她。
我一臉睏意，她卻精神抖擻的樣子。
有時候跟著我去了食堂用餐。
其實我有發現，她躲在轉角等著我出現，假裝出奇不意的遇到，再邀請我一起吃飯。
或是那看到我走來才多點的飲料⋯
或是在上課途中看到你特地帶來的滑板，你卻說是朋友借走，再邊溜著滑板陪我到公車站牌，再順便陪我等車回家。
有時身邊圍繞著一堆人，卻總是說著自己一個人無聊，又找了藉口耍賴著跟著我。
這些巧合是我的秘密，我才不會說的。
我似乎在勝完忙碌時，也能一個人過得很有趣了。
「學姊⋯方便跟你單獨說話一下嗎？」
「嗯？我⋯我嗎？」
我看了一下週遭，好像只有我們兩個人沒錯了⋯
「什麼事？」
「那個你跟瑟琪很好對嗎？」
「嗯？喔～對啊。」
「那個⋯我⋯」
我也是想表現的像是有學姊的風範啊。
「沒關係說吧。」
「不知道學姊會不會沒辦法接受這種事⋯但⋯」
「請一次講完吧，沒關係的，我會嘗試理解的。」
「我⋯我喜歡瑟琪學姊，能不能介紹我給她認識。」
這段話快速的我不確定我有沒有聽清楚，但每個字我確實都聽到了。
「喔⋯這個⋯」
「學姊，我真的很喜歡瑟琪，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⋯」
這個學妹居然開始落下了斗大的淚⋯我最怕哭的人了，我該怎麼做好？但她剛剛說的話是那樣的意思吧⋯？
我似乎開始理解勝完說的情敵是什麼意思⋯
但我們兩個之間，到底是什麼感覺⋯？
這時候我才開始懷疑了自己。
我自己也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才撥了電話約瑟琪出來。
瑟琪的聲音很開心，真的很開心。
但我多希望你可以不要那麼開心，能讓我直接的掛斷電話就好了。
「瑟琪，這裡！」
我朝了瑟琪揮揮手。
瑟琪感覺有認真打扮過呢⋯
為什麼要那麼認真打扮，能像平常一樣就好了啊。
不，是如果能比平常更差就好了！
「你好⋯」
瑟琪看見了坐在我旁邊的同學，有些堂皇的問候著。
「瑟琪啊，這學妹跟我說很想認識你，所以我就約了她出來跟你見面了，抱歉有些突然啊⋯」
「啊⋯這樣啊⋯你好，嗯，要喝什麼嗎？」
瑟琪果然還是很溫柔的問著沒喝飲料的我們。
「嗯，好啊。」
「嗯⋯草莓奶昔可以嗎？這家的這個飲料很好喝。」
那不是⋯我上次說好喝的飲料嗎⋯
「好～謝謝。」
看著她們也沒那麼尷尬，我是不是該離開了呢⋯
我沒讀懂瑟琪的眼神⋯
因為她始終不看我一眼⋯
「呀～你們比我想的還要不尷尬，那我乾脆先走吧？」
「喔⋯嗯⋯學姊謝謝你。下次讓我請你吃飯吧～」
學妹拉著我的手感激到又眼眶含淚的說。
我摸摸學妹的頭要她好好加油以後就先離開了。
但走在路上的我，心情卻越來越沈重。
我們的關係就是這樣的吧⋯
會期待著什麼，卻沒辦法用什麼身份去守護著⋯
我回到家癱在沙發上，有種像是失去了什麼的感覺。
瑟琪⋯
我腦海只想到這兩個字。
我收到了一個訊息，是那個學妹傳來的訊息。她說她很高興，並問了我哪時候有空要請我吃飯。
我隨意的推託掉了後關掉了訊息，點開了瑟琪的對話視窗。
和學妹聊了什麼？有趣嗎？
打完後，我就將手機丟在沙發上，撕開了一包拉麵丟下去煮。
如果是瑟琪的話，應該會吵著要加蛋和火腿片的吧⋯
我打開了冰箱也替自己單調的拉麵加了料。
到了睡前，訊息還是沒有讀取。
今天一到了學校，看到瑟琪滑著滑板到咖啡車前點了飲料。
我上前拍了瑟琪的肩。
「怎麼了？」
如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語氣。
「為什麼我昨天傳給你訊息都沒回？」
「睡了。」
瑟琪簡單的回答完後，拿了飲料就踩上了滑板離開了。
她今天心情不好嗎⋯
接下來好幾天，她似乎都在躲著我，我做錯了什麼了嗎？
我看著那插在瓶子裡早已經枯萎我卻捨不得丟的花⋯
我傳了訊息問了學妹。
「你和瑟琪後來怎麼樣？還順利嗎？」
「咦？瑟琪沒跟你說嗎？她說她有喜歡的人了⋯」
我⋯
是不是錯過了什麼⋯
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在短時間做到這些事的，但我現在回過神是在溜冰場⋯
瑟琪站在我面前。
「為什麼這幾天都躲著我？」
瑟琪只是心不在焉的看著她腳上的滑板⋯
「是因為我擅自介紹學妹給你認識嗎？」
她依然沈默。
「是因為有喜歡的人了嗎？」
瑟琪聽到這句才抬起頭來看著我。
「對，我有喜歡的人了你不知道嗎？所以⋯不要再來打擾我了。」
這是第一次⋯瑟琪用那麼堅決的語氣⋯
今天又下了雨，當我撐起傘時，我又想到了你。
那個讓我們變親近的傘下。
你沒發現我站在你旁邊吧⋯
你幫學妹撐著傘，如以往開心的聊著天。
你，對那個喜歡的人也是這樣的嗎？
我又徹夜難眠⋯
打了電話給勝完，卻說不出半句話，但勝完的語氣卻很雀躍。
「你，終於主動打給我了啊，這陣子也太少跟我聯絡了吧！」
這時我才想起來，認識了瑟琪後，我似乎沒那麼依賴勝完了。
我跟勝完說了這幾天的事後，勝完只是問了我。
「你，喜歡瑟琪對嗎？」
「我⋯不知道⋯」
「連你都不知道你自己的心意，卻要人家理解你嗎？柱現啊⋯在接受人家的溫暖後，你有嘗試回應過她嗎？」
「她應該是以為你不喜歡她吧⋯你才會介紹學妹給她的不是嗎？」
我懂了。
我現在才懂了自己的心為什麼那樣！
一直以來，都是瑟琪在為我付出⋯
是我一直沒正視自己對她的情感⋯
「瑟琪！」
這是我第一次在一群人面前叫住了她。
看得出來瑟琪對我的舉動也很驚訝。
她默默的離開的人群走在我的前方。
「有什麼事？」
「對不起，我擅自介紹了學妹給你⋯」
「如果是這件事的話，就講到這就好了，之後也不用再道歉了⋯」
瑟琪落寞的轉過身。
她真的很受傷吧⋯
「瑟琪！」
我又叫住了她，她有些詫異。
「我明知道你的心意，卻從來沒坦誠的面對自己過⋯」
「以前除了勝完，我很怕人家靠近我，所以都選擇不回應，久了後似乎變成一種習慣⋯」
「有你在我真的覺得很安心，我真的很喜歡你⋯」
「你給我的溫暖，填補了心上總是覺得空虛的那一塊。但什麼都沒做的我，真的有資格得到這樣的溫暖嗎？越這樣想我就越沒勇氣⋯」
我輕輕的把手伸過去，握住了那個比我大一點的手掌。
我很擔心，這樣的溫暖會從我的掌心再次離開。
瑟琪仍然沒有回應我說的任何話⋯
是啊，只是又回到原本那樣空洞的感覺而已⋯
「對不起⋯」
我覺得羞愧的將手抽回，如果能有個地洞，我現在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，把自己埋起來過個十天半個月算了。
「你現在知道我的心意了嗎？」
瑟琪抓回我的手。
那是單純認真誠懇又炙熱的眼神。
我剛剛真的很害怕這一切就這樣結束。
「瑟琪，繼續陪著我好嗎⋯」
我低下頭，帶著一點剛剛忍著的顫抖，本來理想的畫面是她輕輕的抱住我，然後安撫我，像之前一樣。
對⋯所謂的理想就是理想⋯
「啊～～～」
她突然間疑惑慌張的大叫著。
「⋯我剛剛本來要說這句的！」
她就像被搶走第一名的小孩一樣在那吵鬧著。
「這叫心有靈犀？」
我決定偷給她一點提示。
「對啊，是同時想到的，對嘛⋯」
她有時候會突然執著一些奇怪幼稚的點，但當她展現這一面時，我知道她又是那個只在我面前小孩子氣的瑟琪。
她自言自語像是找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後才冷靜了下來。
這才回到了我原先預想的劇情。
她將我擁入懷中又摸摸了我的頭。
我喜歡她的視線，因為我可以微微抬頭看到她低著頭寵溺的眼神，那眼裡只有我的身影。
這樣的幾天過去，我們應該是在交往了吧？
牽過手⋯
也Kiss過了⋯
嗯⋯
其實沒從彼此口中聽到我們交往吧這幾個字，還是充滿著不安⋯
「瑟琪！」勝完朝了我們招手。
瑟琪牽著我的手走去時，我突然想起了哪裡不對勁。
「你們認識？」我問。
我看到瑟琪在向勝完使眼色了，看來是有什麼瞞著我。
「喔嗚～真是鬱悶，柱現是吃了你的笨口水嗎！」勝完拿著手上的吸管敲著瑟琪的頭。
「勝完！」我制止了她。
「不然你以為她這個傻瓜怎麼知道你坐哪班公車、愛吃什麼、討厭什麼、想要什麼⋯之類的？」
「你都沒懷疑過她怎麼知道這些？！」
被勝完這樣反問，才覺得自己好像落入了某種圈套。
我感覺到瑟琪握緊了我的手，然後露出抱歉的眼神，像是怕我生氣一樣，像是我會甩開她的手離她而去一樣。
本來有點想發火的心情，看到這個樣子⋯
我們是交往沒錯吧？
「啊！你幹嘛！」
還是當然要找個倒霉鬼承受一下我的怒氣。
「孫勝完，雖然你矇了我那麼久⋯但因為這樣才能遇到瑟琪就原諒你了⋯」
當我朝勝完做了鬼臉時，瑟琪用了一副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的臉一起吐槽了孫勝完。
我和瑟琪把單身狗氣到離席後，我才開口問了瑟琪。
我想確認我們彼此的關係⋯
「你，哪時候開始喜歡我的？」
我想從這切入應該很自然吧⋯
「嗯⋯你還記得有一次你在公車上睡著，後來有人搖醒你叫你下車嗎？」
「喔？⋯難道⋯」
「那個人是我啊，高中的我。」
瑟琪害羞的笑了，為什麼她害羞的笑好像更可愛了？
「那時候就喜歡我了？我才不信。」
瑟琪調皮的做了被識破的表情繼續說著。
「你不知道吧，那時你靠在我身上睡著了，我看著你沒關螢幕的手機，上面有你查詢的地點，才知道你是應該不熟悉這裡。」
「你很仔細觀察我嘛⋯」
「那時候只想著這個人真的好漂亮喔～就這樣看的著迷了⋯」
「那時候多久以前的事了啊⋯」
被這麼一講，我也是會不好意思的啊。
「後來來這裡，我第一次遇到你就認出了你，但你好像不知道我是誰。」
「後來的分組，我坐你隔壁，你也沒注意到我。我們也有上過同一堂課，你也沒注意到我。」
瑟琪用著開玩笑的語氣假裝生氣著。
「有這樣的事嗎⋯」
我手伸到瑟琪的身後，推推他要他快點繼續走。
本想確認我們的關係，結果反而讓我一直覺得抱歉是怎麼回事。
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⋯
如果那時在車上有好好記得瑟琪的臉⋯
我們應該會更早遇見吧⋯
想到這就有些鬱悶。
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。
瑟琪笑了笑，手指扣進我的指縫，我們緊緊的牽著，另一隻手撥了我的瀏海。
突然我的臉被噴到了一滴水珠。
雨。
又下雨了討厭。
我從包包拿出了雨傘。
這次⋯直接塞到了瑟琪的手上。
她只是笑了笑，手攬著我的腰，我貼著她溫暖的手臂，一樣甜膩的看著她。
從那側面下顎的線條再往上看，是我最喜歡的角度。
「歐膩⋯」
「嗯？」
「還記得又有一次嗎？在這樣的雨中忘記了帶傘⋯」
「喔？什麼啊，雞皮疙瘩⋯勝完跟你說的？」
瑟琪沒有回我，倒是抬頭轉了轉雨傘，在一個支架的邊邊看到了好像一點髒污。
「看看。」
上面是小小的字⋯
Seulgi？
我停下腳步，看著瑟琪。
「那時候，是你？」
那時候的那一幕，那樣帥氣又溫柔的背影⋯
「傻瓜嗎？你把傘給我後就自己跑走了！那時候雨很大耶！」
現在回想只剩心疼。
「看著你一直拿著我的傘就覺得很開心，真的。」
「你果然是傻瓜⋯」
我捏了她的臉，算是警告吧！
瑟琪順著我的頭髮，讓我靠在她胸口。
「因為喜歡才這樣的。」
我⋯剛剛聽到的是？
我打算抬頭看看瑟琪，想確定我剛剛沒聽錯。但瑟琪只是緊緊的抱住我，又把我擁入懷中。
「因為喜歡你才這樣的⋯我們交往吧。」
心裡那樣空洞難受的角落，如今在瑟琪溫暖的笑容下不再存在。
「好啊。」
我們就這樣在傘下相視而笑。
即使外面下著大雨，有你的笑存在的地方永遠是如此燦爛耀眼。
防盜文，小熊維尼習皇帝
留言列表
